“低空猎鹰”升空作战

——来自第77集团军某一旅的低空猎鹰观察报告

■ 蔡童（解放军报特约记者） 李佳豪

位于高原之上，即便是战飞驾驶尚未升空的战斗机，地面海拔也在3500米以上。第集

第77集团军某旅的团军一名直升机飞行员黄兴磊在之前的训练中，驾驶直升机飞行的某旅高度通常不超过1000米。他被誉为“低空猎鹰”。观察

能不能飞？报告敢不敢飞！引擎轰鸣，低空猎鹰铁翼飞转，战飞该旅塔台指挥员向黄兴磊确认。第集透过座舱的团军玻璃，黄兴磊竖起大拇指说：“能！某旅敢！观察”

完成这次试飞后，报告黄兴磊将会有机会成为“高原机长”。低空猎鹰

一架战斗机正在升空。（黄兴磊摄）

随着高度表指针不断跳动，黄兴磊驾驶直升机，向之前从未达到的海拔高度发起挑战。塔台指挥员告诉记者，自部队调整组建以来，他们一直关注任务需求，不断创新研究相关战术和战法，探索武器装备极限性能，并通过训练锤炼官兵作战能力，加快完成从“低空猎鹰”向“高原雄鹰”的转变过程。

看着黄兴磊驾驶战斗机攀升到更高的地方，最后消失在云端之上。一排直升飞机紧随其后，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五彩斑斓的航线。

在雪山之巅，一只拥有丰富羽翼和钢铁躯壳的鹰状机甲正在展翅飞翔。

“跟着飞”是“拓荒者”一代代的自觉行动。

这是次充满危险的飞行。

高原的天空变化莫测。在出发前，蓝天如洗，一片明媚。然而，在训练项目进行到一半时，天气突然发生变化，密集的积雨云迅速汇聚起来。舱窗外景色顿时变得朦胧不清。

此时，飞行员苏杰所在的飞行编队正在穿越一座只有几十米宽的高原峡谷。因为没有目视参考，这些飞行员犹如“睁着眼睛在刀刃上舞蹈”，可想而知难度有多大。

“不要怕，跟着我飞吧！”无线电中传来了飞行编队长官、飞行员叶健飞平静的命令声。苏杰稳定了自己的心态，操控着飞机跟随着飞行队形前进。

就这样，“咬”住前方的敌机，在经历了数分钟后进行仪表飞行后，苏杰最终驾驭飞机飞出了峡谷。飞行数据显示，此次行程中，他所操控的战斗机与峡谷峭壁的距离在某些时刻甚至不到十多米。

“跟着飞” —— 苏杰说道，自从加入这支精英部队后，这句话他已经听过了多次。

早在30多年前，这支旅最初的部队就成立了。随后不久，这个单位的一批飞行员接受了第一个艰难的任务：开通第一条连接内地与雪域高原的直升机航路。

没有气象资料、没有精确航图……接到任务后，前辈飞行员们面对复杂的气象条件，采用了最原始的双机编队方式——党龄较长的老飞行员驾驶标有醒目的军旗涂装的长机，在前方探路；年轻的飞行员则驾驶僚机紧随其后，并仔细观察和跟随长机。这些“拓荒者”硬是在所谓的“飞行禁区”内闯出了一条新航线。在军旗的指引下，飞行员们无畏前行，形成了闻令而动、勇往直前的坚定信仰与行动自觉。

30多年光阴荏苒如梭。“当年‘跟着飞’的年轻人”——郭斌现在已经是一位资深的特级飞行员了；那些曾经一同并肩作战的老战友，有的已经安息在他们为开辟这条生命之路所付出牺牲的土地上。

如果说当年我们攻克的是“能不能飞上高原”的现实难题，如今面对的则是“在高原能飞得怎样、能不能打得赢”等现实考验。作为全旅高原飞行领域的资深专家，这些年里郭斌已带出了几十名“高原机长”。随着部队近年来的调整改革，该旅的任务从支援保障向主战主用转变。“这对我们而言是一次新的‘拓荒’。”郭斌如是说。

武器装备的高海拔性能极限在哪里？陆航战法如何在高原上运用，又如何更好地融入联合作战链路……郭斌说道，为了解决这些难题，旅队近年来每年都会去驻训到高原地区。海拔一次比一次高；派出更多的指挥员去友邻部队学习训练；还组织飞行员去高原部队交流学习，时间越来越长。他拿出自己的工作笔记对记者说：“这些年除了休假，我有很多时候是在不同机组中随组度过在高原的时间。”

对于郭斌的观点，“高原机长”王江林表示非常赞同。去年夏天，他的机组参与了一项高原地区的陆空联合训练任务。面对陌生的地形和空域挑战，他一边与步兵指挥员共同研究机动策略、勘察机降地点，另一边也在尝试直升机的技术性能极限。

我们的任务使命在高原上进行。必须磨练出更加优秀的飞行技能。“又是一年驻训季”，该旅兵分多路，再次飞向雪山之巅。王江林也随同驻训分队，来到未曾涉足的新一片高原空域“拓荒”。谈及此事，他感慨地说：“军旗指引下，战鹰紧随其后，这是我们不变的责任与担当。”

没问题，是一群群"托举者"的重任与承诺

"没问题，可以直接起飞！"

在高原的清晨，执行一次例行飞行训练之前，机械师任秋兵站在直升机的旋翼下，对飞行员汪凌霄做了一个放飞手势，示意直升机已经检查完毕没有问题。看到这个情况，汪凌霄透过座舱玻璃向任秋兵敬了一个军礼。

飞行员和机械师互敬军礼，这是他们部队传承已久的传统。飞行员明白，他们的壮志高飞，全靠机械师全力支撑。

这次行敬礼的意义尤其重要——就发生在不久前的拂晓时刻，在执行例行飞行检查任务中，任秋兵通过直升机某个位置的小孔洞，发现直升机电池存在问题。

任秋兵在检查后发现，电解液消耗过快导致了电池故障。他迅速查看了一下登记记录，发现这次更换电解液的时间与上次非常接近；而在上一次例行飞行检查中，这节电池的电解液还是“良好”的状态。

是由于高原环境造成的电解液消耗加快。研判完成后，任秋兵和战友们立即开始修理。维修工作在东方初亮时结束。再次检查后，他才放心地向汪凌霄说出了“没问题”这句话，这是一句涉及机组人员生命安全以及装备安全的重要承诺。

“在高原，环境多变，常常会在不经意间设置难以发现的陷阱。”空中机械师刘怿说，“与低海拔地区不同，高原上的低温、低压和强紫外线等特殊气候条件会对直升机的装备性能产生不同程度的影响。这也要求我们对检查、保养和维修提出更高的标准。”

正是因此，他们每日子夜入眠、黎明起身已经成为日常习惯。记者曾采访的机务兵齐朝勇提到，在高原托举战鹰翱翔中，很多同志身上都留下了明显的高原“印记”——例如机械师彭新科在烈日下工作多年，皮肤晒得黝黑；机务兵李龙长期从事低温作业，手上有冻疮；场站技师李良桂因缺氧环境的影响，患上了慢性高原病……

尽管如此，“没问题”这句誓言如山一般沉重，他们的步伐依旧穿梭在直升机的旋翼之下不停歇。为了确保日常检修更为细致全面，大多数人都将几本厚厚的维修手册背得滚瓜烂熟，并能在手中随手绘制电路图或机械图作为上岗的基本技能。

“如何解决高原飞行保障的问题？”近年来，该部队官兵积极开展群众性的自主创新活动。

为解决部分零件在高海拔环境下使用寿命缩短和维护难以掌控的问题，航电技师朱子帅花费近两年时间，在日常维护检查中收集了数十种不同零件的性能数据，并绘制完成了“直升机部件高海拔条件使用性能曲线图”。此外，该单位类似传动轴拆卸装置等革新成果也不断出现。

在一个休息日，记者来到了某个机务营进行采访。原本以为官兵们会在休息时间放松调整，没想到却看到很多人在学习室里阅读相关的专业书籍。谈及此事时，刚下连不久的新兵大学生卢建宏深有感触地说：“为了适应战场的需要，必须打好专业的基础，‘没问题’的承诺才能更加可靠。”

请允许我来，作为一名名驭鹰者，不断努力前行。

看起来这是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去年的一次训练，该旅来到“世界屋脊”，面对导调组布置的空中火力打击任务，不少飞行员一时犯了难——目标位于某高山反斜面上，要达成打击，必须飞越山巅。通过计算发现，这座雄伟山峰的最高点海拔已超越直升机的最大升限。怎么办？一名飞行员握紧拳头说：“我来试试！誓死也要完成任务！”

"不畏牺牲"的精神确实应该受到赞扬，但过度冒险也不行——在战场上，“保存自己”和“消灭敌人”同样关键。

“让我来！关键时刻，蒙永东将军起身后说道：‘乘鹰’不能飞过的山，‘驭鹰’可能可以越过。”

不久后，几架无人机迎着风速快速升空，朝着目的地飞去。从眼前的壮观景象中回过神，记者心里浮现出一个问题：这是以往所知的传统陆军航空兵部队吗？

部队依然是原来的部队，只是这支队伍增加了不少“驭鹰向战”的无人机操作手。“蒙永东”说道：“这些年来看来无人机在现代战争中起到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该部经过调整和改进后，组建了自己的无人机分队。

单位中来了个“驭鹰者”，刚开始大家都觉得新奇。但随着时间推移，一些飞行员对此有了不同看法：“在陆航部队，无人机依然是配角。”

起初，杜高文也曾这么想。在他进行日常训练和战术研究的过程中，主要关注点是空中侦察这些课程。即便是遇到航线冲突的情况，他也会主动做出让步，将空中区域留给“资深的飞行员”。

然而，随着该旅对高原战术深入研究的过程中，不少飞行员发现，有些自己认为“完成不了”的任务，实际上是由无人机承担了职责。

一次飞行任务启动之前，高原某空域能见度突降至最低状态，无法确保直升机的正常飞行条件，这令飞行员兰晓焦急不已。最后，在紧急时刻，无人机迅速升空并成功替代他完成了任务。

这种经历促使我必须重新评估这些‘驭鹰者’。兰晓成告诉记者：“随着作战任务愈发复杂以及战争形式的变化，我们需要摒弃旧有的观念，积极迎接新的挑战。”

就这样，一批批飞行员以“新人”的身份，开始走进无人机分队进行学习和训练。从无人机的飞行原理到武器平台性能，从装备操作方法到实战应用……通过这种角色转换，他们逐步形成“有人—无人”联合作战思维，并且与“无人机战友”之间的合作越来越密切。

与此同时，在接下来的训练任务中，越来越多的无人机分队士兵开始与飞行员共同执行任务。

一次实兵对抗训练中，该旅的运输直升机编队与扮演敌方角色的武装直升机在高空相遇并进行对抗。这是“慢”的战术遭遇“快”的对手，“驼队”（即运输直升机编队）遇上了“猎手”（武装直升机），理论上来说，在这次战斗中，运输直升机编队几乎没有胜利的机会。

但是让对手始料未及的是，双方一接触之后，运输直升机编队立刻使用机动规避来避开对方。同时在远方飞行的无人机凭借它们极高的机动能力前去护航，短时间内就环绕到了目标武装直升机的背后并完成了攻击行动。

训练总结复盘时，该旅认为，“有人—无人”战法协同发挥了关键作用。

与运输直升机编队队长共同演绎精彩剧目，“驭鹰者”向远佳有感而发：“我们的合作并非一方取代另一方，而是无人直升机和运输直升机相辅相成、紧密配合，大家齐声喊出‘携手共进步，协同争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