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食特别严重，何戒吃了几口就感觉很饱，掉暴并且吃完之后很快就去洗手间。食催还有传言说他在床底藏食物......

戒掉暴食催吐需要几步

打开一些社交App后可以看到，何戒关于暴食和催吐的掉暴讨论已经存在多年，参与讨论的食催人群主要是有身材焦虑的12-25岁青少年，尤其是何戒14-18岁的少女。与几年前相比，掉暴现在更多人了解“暴食催吐是食催厌食症”、“不正常的何戒精神疾病”等观念。许多经历过这些的掉暴年轻人转向康复经验和预防科普分享，用文字或图画记录饮食和感受。食催从这些内容中可以看出这是何戒一条非常困难且受多方面因素影响的漫长道路。

除了康复记录与预防科普外，掉暴相关帖子展示了一种矛盾：网友们在开头写“正常人勿入”、食催“催吐不好不要学”，同时分享“下管”的经验、“打底食物”和“安全食物”。此外，还提到有店铺仍在出售催吐用具。记者访问了正在戒断暴食催吐的年轻人群、营养科及心理科医生等人士。一起来了解暴食催吐患者所面临的困境及其致病机制，并探讨如何帮助他们走出困境。

暴食、催吐、依赖、成瘾... 消化系统受到了破坏。

10月份，许多家庭的茶几上摆满了月饼和水果。陕西女孩杜清16岁，最喜欢吃的月饼是流心奶黄、芝士椰蓉口味。10月7日那天，她一天不知不觉连续吃了5个月饼，随后又吃了鱼豆腐和香辣锅巴。不久后，她的胃感到沉甸甸的，有些胀痛。“吃着吃着就忍不住想哭，有时候特别馋的时候还会哭，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不再想哭呢？”杜清如此描述自己的感受。

一个多小时后吃晚饭时，杜清意识到暴食来的过于激烈，自己没有“打底”，即未食用一些难以消化且标志性的食物以备后续催吐。尽管有些慌乱，她还是决定先呕吐一下试试看。她已经有一个星期没用过催吐软管，决心要戒掉催吐习惯，并且爸妈也对她要求严格。不过，她仍无法摆脱“怎样好吐”的思维方式。

江苏姑娘何可可在戒除催吐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些困难。她在国庆和中秋假期选择留在大学，几乎没有回家。这些天里，她几乎只吃柚子来充饥。8日晚上，何可可为了奖励自己，吃了一个汉堡，但胃部仍然感到不适，肚子胀得很厉害。最终，她选择了服用了催吐药。尽管如此，吃完药后，她发现早上九点时吃的柚子还没有消化掉。“我的消化系统已经被完全破坏了。”何可可感慨道。

柚子对于许多厌食症患者来说是一种“安全食物”，因其热量低且能感到满足。一斤柚子不到200大卡。在上海的一名高中生李小雨也经常这样吃柚子，然而柚子会与某些精神类药物产生化学反应，导致血液中药物浓度异常增高。李小雨正服用抗抑郁症药物，在这种情况下曾出现身体异常，并且不得不停止食用柚子。如今，她身高1.53米，体重仅为26公斤。在被学校和家长发现催吐后，李小雨开始接受住院治疗。

反复呕吐会导致唾液腺代偿性肥大并肿胀脸部；经常呕吐会造成胃酸冲刷牙齿，从而腐蚀牙釉质，使得牙齿变得敏感、变色，并有蛀坏及破裂的风险。中日友好医院营养科住院医师乐知音如是说。 呕吐时胃酸反流会灼伤食管和胃黏膜，引发食管炎和胃炎等问题，严重时甚至造成食管溃疡或胃溃疡，剧烈呕吐可能导致食道撕裂，甚至发生大出血现象。长期的刺激还会增加食管癌的发病风险。同时，在呕吐过程中，误吸入呕吐物可能会引起吸入性肺炎，甚至导致窒息。

催吐管和甜瓜蒂片的伤害程度如何？

许多像杜清、何可可一样想要戒吐的人也会在网上记录自己每天的变化。“频繁呕吐的话会发现越来越容易呕吐，但一定要忍住，不要随便呕吐。呕吐容易是因为食道与胃连接的部分贲门变得松弛，松动会导致反流和咽炎以及食道癌。”杜清记得有个分享经验的网友曾这样告诉她。

而对于一些开头挂着“暴食催吐是病正常人不要学”，但实际上在交流暴食催吐“技巧”的帖子中，李小雨表示，许多催吐网友已经意识到这是病症，“但这并不意味着可以随随便便戒掉。我们在讨论时不想让别人突然来对我们说教”。

在这些帖子中，偶尔能见到售卖催吐管的店家。店里的催吐管照片上会加上粉红色的可爱贴纸，并且添加各种可爱的滤镜，还有不同的型号供选择。这些账号还会发布各种“科普”内容：新手如何入门使用催吐管？怎么挑选合适的催吐管？最难和最好通过催吐处理的食物有哪些？以及针对夏季和冬季，最适合使用的“基础”食物和最能催吐的菜品推荐等信息。

除了催吐管之外，甜瓜蒂片也是暴食催吐人群的新选择。商家宣称这种由甜瓜蒂制成的片剂可以在一般的购物平台上买到，包装简陋，功能和药理说明不清，只是简单明了地写着“纯农产品”“暴食补救”等字样。记者在调查中看到有买家评价：“真好用！两天两夜呕吐腹泻，差点住院，体重减轻4斤。”

甜瓜蒂催吐的作用原理在于其中含有葫芦素B以及甜瓜蒂毒素。这两种物质都属于具有苦味及催吐特性的物质。 一方面它们强烈刺激胃黏膜中的感觉神经元，通过神经反射引起恶心和呕吐；当剂量较大时，这些毒素也可能被吸收进入血液，直接作用于大脑的特定区域——催吐化学感受区，从而引发中枢性呕吐。这便是乐知音所解释的现象。

甜瓜蒂片在引发人体呕吐的同时对身体造成损害：首先它会强烈刺激胃黏膜，并可能多次使用后导致消化道受损，例如出现胃溃疡或引起消化道出血；其次剧烈的呕吐会导致体内钾、钠、氯等电解质大量流失，尤其是容易引发低钾血症。严重情况下可能导致致命的心律失常和心脏骤停；甜瓜蒂片本身具有毒性，过量服用可能引发严重的中毒反应：除了呕吐腹泻外还会引起腹痛、脱水和电解质紊乱等问题，并且有可能导致循环衰竭及神经系统受损等危及生命的状况。

乐知音表示，商家将甜瓜蒂片宣传为“药食同源”是错误且危险的做法。这些并非普通食品，其药用成分具有明确的毒性，在医生指导下必须谨慎使用。商家诱使青少年服用，这无异于让他们“服毒”。

用甜瓜蒂片的人不多，求助帖子反而较多。最初使用时，何可可因为不良反应也发了求助帖。有人回复她：“上吐下泻、头晕恶心都是正常的。”但她说，“这些症状根本正常不了！吃药本身就不太正常，想想真的很荒谬。”

大脑和胃、家长与孩子，都需要共同努力。

暴食催吐的行为背后可能有哪些心理机制呢？为此，记者采访了北京大学第六医院心身医学科副主任医师、医学博士陈超。

“厌食症的发病年龄较早，高发期为13-19岁。”陈超指出，但一旦孩子陷入病态，他们往往会想办法瞒着父母。因此当患者到就医时，许多人的身体质量指数（BMI）已经非常低，有的甚至只有12。作为父母，应尽快注意到这些迹象并及早干预。孩子的自我控制能力有限，他们非常需要父母的帮助与支持。

陈超列举了一些关于家长应关注的，识别厌食症的一些特点。

第一，孩子吃东西非常挑食，会表达“这食物不健康”、“这食物不安全”、“这食物不干净”的看法，并严格区分不同的食物。 第二，孩子吃几口饭就会觉得饱了，还说自己肚子胀痛。正常人如果只吃了少量就感觉吃饱了，通常会担心胃是否有问题，但这些孩子对此一点也不在意。 第三，他们会躲起来单独吃饭，且吃完后很快去厕所，伴有如厕、呕吐和流水声等现象，家长需要注意这些迹象。

这类孩子有时会出现藏食物的行为。有家长可能会注意到，孩子在床下藏着很多食物。孩子可能不愿意吃这些食物，并担心会被父母发现，于是就把食物藏起来。陈超这样说道。

很明显，从肉眼下就可以观察到体重的变化。青少年每年进行身体测试，体重指数也有一个标准范围，家长们应该注意孩子们的体重指数是否落在合理的范围内；其次，还要纵向比较，如果出现体重急剧下降的情况，就需要及时就医处理了。

在家自我管理暴食催吐戒断期孩子的家长，需要向正规医疗机构学习相关科普知识。“对患暴食催吐的孩子应当以陪伴、鼓励为主，防止孩子吐出来。如果孩子已经吐了，作为父母应该给孩子调一杯生理盐水，或者给口服补液盐，并递个毛巾帮助擦嘴。”陈超说：“事后对孩子进行指责和斥骂，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

预防暴食催吐的方法有很多，其核心是了解这一行为发生的缘由，并寻找安全健康的功能替代品。陈超指出：“人们在空虚、无聊、焦虑、紧张和压力大的时候容易出现这种问题。” 他特别建议家长们帮助孩子建立一份愉快事件清单。“这个清单里的内容可大可小，只要是能够平复心情并带来正面情绪的活动都可以。”例如喝茶、晒太阳、看云朵或去一家自己喜欢的书店等。每当情绪不佳时，先做一两件这样的事情，多次以后，用暴食来填补情绪‘黑洞’的机制就会被削弱，使暴食不再成为主要反应或者唯一应对方式。

有效的抗暴食呕吐措施

对抗暴食和催吐行为确实不容易，所以可以设定目标并分级完成。“比如说对于暴食呕吐，现在每天一次，如果能变成每周三次，并且能够控制住，就达到了第一阶段的目标，此时可以给自己一些奖励。然后继续逐步减少暴食催吐的次数，给自己增添成就感。”陈超说。

记饮食是纠正饮食紊乱的好办法。“每日吃了哪些食物？”“每顿饭吃的量有多少？”“可以拍照留念并贴成照片墙，以后患者就会发现自己在某些环节容易发生暴食现象。”陈超说道：“针对这些情况进行一些干预处理。”

乐知音指出，想要戒除暴食催吐并恢复正常饮食结构的人员应注意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重建饮食节律，在三次正餐之间增加2至3次健康的小加餐，以打破长时间节食导致的极度饥饿感（这是暴食的一大主要诱因）。二是定时定量进食，即使不饿也要按照时间间隔吃饭一点食物，这有助于重新设定身体的饥饿-饱腹信号。三是选择温和、易消化的食物，初期应选择软烂和温热的食物来减少对受损胃肠道的影响，如山药粥、南瓜糊、蒸蛋羹、软糯面条、土豆泥、香蕉泥和苹果泥等。四是由于长期暴食并呕吐，患者可能会存在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缺乏，需要就医检查确认是否有维生素或电解质缺乏，在医生的指导下补充，不建议自行随意使用以免过量。对于青少年因难以通过进食获取足够蛋白质的情况，在医生指导和监测下可口服蛋白粉作为优质蛋白质来源。

暴饮暴食实际上也是一场情绪风暴。我们可以用一些小技巧来缓解，例如调整呼吸方式，吸气保持5秒，然后暂停6秒再缓缓吐出7秒，以此渡过冲动的情绪；还可以试试冷水敷面。 陈超提到，“还有一个比较极端的方法”，是增加运动量（但前提是有条件的人类饮食症和体质较好，否则过度运动会有危险）。比如爬楼梯到更高的楼层，然后坐电梯返回地面，不断重复这个过程消耗体力。此外，约上朋友聊天或找医生咨询寻求帮助也是有效方法之一。

中国青年报·中国青年网记者李怡蒙